钓鱼佬野钓遇见人鱼

他看着指尖这片流转着微光的墨绿鳞片，又抬头望向那片死寂、肮脏、散发着恶臭的水面。

这城市的下水道，荣丰河……里面……住着东西？当石松拖着灌了铅的双腿，

推着那辆破电动车，脑袋里塞满了混乱的影像和那片奇异的墨绿色鳞片回到筒子楼时，

天色已经透出一种令人疲惫的蟹壳青。

楼道里充斥着隔夜饭菜、劣质香烟和尿骚味混合的浑浊气息。他掏出钥匙，

动作迟缓地插进锁孔，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门刚推开一条缝，

孩子尖锐的哭嚎声和妻子冯娟拔高到几乎破音的厉斥就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哭哭哭！

就知道哭！看看表！几点了还不睡！明天还上不上幼儿园了！”冯娟的声音像崩断的钢丝，

又尖又利，刮擦着人的神经。“呜哇——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回来！”是小雅嘶哑的哭喊。

“爸爸？你爸死在外面了！眼里只有他那根破鱼竿！这个家他还要不要了！

”冯娟的咒骂字字清晰，穿透薄薄的门板。石松的手停在门把手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片藏在裤兜里的奇异鳞片，隔着布料传来一丝微弱的、奇异的冰凉触感。他深吸一口气，

那浑浊的空气里只有火药味。他推开门。屋内的情景像一幅被粗暴撕碎的画。

客厅地上散落着玩具和打翻的牛奶瓶，白色的奶渍正顺着地砖缝蔓延。小雅站在沙发边，

小脸憋得通红，泪水糊了满脸，鼻涕眼泪混在一起，还在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

小豪则蜷在沙发角落里，抱着一个破旧的毛绒熊，惊恐的大眼睛噙着泪，一声不敢吭。

冯娟背对着门口，正在厨房的水槽边用力刷着一个锅，铁锅和钢丝球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她身上那件褪色的格子睡衣绷得紧紧的，后颈的青筋因为愤怒而微微凸起。听到开门声，

冯娟猛地转过身。她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

此刻因为睡眠不足和深深的怨怒而显得憔悴刻薄，眼角堆着疲惫的细纹，

嘴唇紧抿成一道刀锋般的直线。看到石松，那目光里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喷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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