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妈，秀芬她一个乡下丫头，哪懂得照顾坐月子的人？还是让我媳妇来吧。"

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李秀芬听到这话，脑子嗡的一声。

她艰难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七十年代末的老式砖瓦房，墙上贴着红色标语，屋里摆着老式木桌椅。

婆婆张桂花正搂着小叔子王建军的媳妇刘芳，一脸心疼："芳芳，你看你这小脸瘦的，都是为了照顾我这老婆子累的。秀芬她身体好着呢，让她来伺候我。"

"妈，这不合适吧？"刘芳假意推辞，"嫂子刚生完孩子才半个月......"

"有什么不合适的！"张桂花瞪了一眼床上的李秀芬，"她一个农村来的，能嫁进我们王家就是她的福气！伺候婆婆是应该的！"

李秀芬猛地坐起来，产后虚弱的身体让她一阵眩晕。

重生了！她真的重生了！

回到了1979年，回到了她刚生完儿子王小宝、最痛苦的那段时光。

前世，她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婆婆逼着下床干活，落下了一身病根。而小叔子媳妇刘芳则在一旁看热闹，嘴上说着为她着想的话，暗地里添油加醋。

"秀芬，你醒了？"丈夫王建国推门进来，看到她坐起来，皱了皱眉，"妈说让你去厨房帮忙准备晚饭，芳芳一个人忙不过来。"

前世的李秀芬听话地下了床，结果当晚就发高烧，差点没命。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当那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我不去。"李秀芬声音很轻，但语气坚决。

王建国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去厨房。"李秀芬看着丈夫，眼神里没有了前世的怯懦和讨好，"我刚生完孩子半个月，身体还没恢复，医生说要卧床休息一个月。"

张桂花一听就炸了："什么医生说的？我生了三个儿子，哪次不是生完就下地干活？娇气什么！"

"那是您身体好。"李秀芬淡淡地说，"我身体弱，需要好好养着。再说，芳芳嫂子一个人做饭怎么了？她又没生孩子。"

刘芳脸色一变："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李秀芬靠在床头，"你们要是觉得一个人做饭累，可以让建军哥帮忙。反正我是不能下床干活的。"

王建国的脸彻底黑了："李秀芬，你是不是疯了？跟长辈这么说话？"

"我没疯，我清醒得很。"李秀芬看着他，"建国，咱们结婚两年了，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清楚。现在我刚生完孩子，要求好好坐月子过分吗？"

张桂花气得浑身发抖："反了天了！王建国，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

"妈，您别生气。"刘芳在一旁煽风点火，"嫂子可能是产后情绪不好，我们理解一下......"

李秀芬冷笑一声。前世她就是被这个假惺惺的女人害惨的，这辈子她绝不会再上当。

"刘芳，你少在那里假好心。"李秀芬直接撕破脸皮，"你心里巴不得我去厨房干活，这样你就能继续在屋里享清福了。"

"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刘芳眼圈一红，做出委屈的样子，"我一直把你当亲姐姐......"

"亲姐姐？"李秀芬嗤笑，"亲姐姐会让产妇下床干活？刘芳，你别演了，这里又不是戏台子。"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王建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李秀芬，在他印象里，妻子一向温顺听话，从不顶撞长辈。

"李秀芬，你今天是怎么了？"王建国压着火气，"赶紧给妈和弟妹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李秀芬反问，"我说错了什么？"

张桂花气得眼前发黑："好啊好啊，翅膀硬了是不是？王建国，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这是要造反啊！"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小宝醒了。

李秀芬立刻起身要去抱孩子，却被王建国拦住了。

"你给我坐下！"王建国怒道，"今天这事没完！你必须给妈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李秀芬推开他，"孩子哭了，我要去看看。"

"孩子有芳芳照顾！"张桂花大声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认错！"

李秀芬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这一家人。

前世，她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委曲求全，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是婆婆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是丈夫的冷漠无情，是小叔子一家的得寸进尺。

她的儿子小宝从小营养不良，因为好吃的都被小叔子家的孩子吃了。她自己也因为坐月子时落下病根，身体一直不好，最后年仅四十岁就病死了。

临死前，她看到王建国和刘芳搂在一起，才知道这两个人早就有一腿了。

而小叔子王建军，更是在她死后直接搬进了她的房间，把她的儿子赶到了柴房里。

这一世，她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张桂花。"李秀芬突然开口，直接叫了婆婆的名字，"我告诉你，这辈子别想再欺负我。"

全屋的人都惊呆了。

在这个年代，媳妇直接叫婆婆名字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你......"张桂花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秀芬冷静地看着她："我不是前世那个任人欺负的李秀芬了。你们最好都给我记住这一点。"

说完，她转身走向隔壁房间，去照顾自己的孩子。

留下身后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建国追了过来："李秀芬，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孩子把脑子生坏了？"

李秀芬抱起小宝，轻抚着他的后背。孩子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我的脑子好得很。"她头也不回地说，"建国，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关于这个家，关于我们的婚姻，关于很多事情。"

"什么意思？"王建国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秀芬转过身，看着他："意思就是，从今天开始，一切都要改变了。"

第二章

夜深了，王建国坐在床边抽着旱烟，眉头紧锁。

李秀芬抱着小宝喂奶，神色平静。

"秀芬，你今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王建国试探着问，"要不明天去卫生所看看？"

在他看来，妻子突然性情大变，肯定是身体出了问题。

李秀芬放下孩子，转头看着他："建国，你觉得我们这个家公平吗？"

"什么公平不公平的？"王建国不解，"都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计较？"

"一家人？"李秀芬冷笑，"你真觉得我们是一家人？"

她开始细数这两年的委屈："我嫁过来后，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我干。洗衣做饭、喂猪养鸡、伺候你妈，哪样不是我在做？刘芳呢？她整天在屋里绣花看小人书，手指头都不沾阳春水。"

"芳芳身体弱......"王建国下意识地为弟媳开脱。

"身体弱？"李秀芬打断他，"身体弱能爬山下地挖野菜？身体弱能和建军在柴垛后面搂搂抱抱？"

王建国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李秀芬眼神犀利，"建国，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刘芳和建军还没结婚的时候，就经常趁你妈不在家偷偷幽会。我撞见过好几次，只是没说而已。"

这是实话。前世李秀芬确实看到过，但那时的她胆小怕事，不敢说出来。

"那......那也是他们年轻，感情好......"王建国支支吾吾。

"感情好？"李秀芬站起身，"那我怀孕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关心我？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产房外等着？反倒是陪着刘芳去县里买胭脂水粉？"

王建国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李秀芬生孩子那天，他陪着弟媳去了县里。回来的时候孩子都生了，他还因为没能第一时间看到儿子而遗憾。

"秀芬，我......"

"你什么你？"李秀芬打断他，"建国，我嫁给你的时候，我爹给了你们家多少彩礼？我娘家给我陪嫁了多少东西？"

王建国低下头。

李家虽然是农村的，但家底不薄。李秀芬嫁过来的时候，陪嫁了两口大缸、一台缝纫机、还有五十块钱现金，在那个年代算是很丰厚的嫁妆了。

"这两年，我的嫁妆都去哪了？"李秀芬继续追问，"缝纫机给了刘芳用，说是她要学做衣服贴补家用。钱呢？给建军买自行车了。我的东西，凭什么给别人用？"

"都是一家人，你计较这些干什么？"王建国有些恼怒。

"一家人？"李秀芬冷笑，"那建军工作了这么久，交过一分钱家用吗？他的工资都哪去了？给刘芳买化妆品了，给刘芳买新衣服了。我呢？我从嫁过来到现在，身上这身衣服还是结婚时穿的。"

王建国被说得面红耳赤，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因为李秀芬说的都是事实。

"还有你妈。"李秀芬的声音越来越冷，"她偏心到什么程度？刘芳说一句腰疼，她就心疼得不行，让我去干活。我怀孕八个月还在洗衣服，她看见了只说我动作慢。"

"妈她......她是老人家，想法有些老......"

"老？"李秀芬打断他，"她对刘芳可不老。刘芳要吃鸡蛋，她立刻去鸡窝里掏。我产后需要补身体，她说鸡蛋贵要省着点。"

王建国被说得无地自容，却还是嘴硬："你这是产后情绪不好，别胡思乱想了。"

李秀芬看着他，心里一阵悲凉。

前世，她也试图跟丈夫沟通过这些问题，但每次都被他用"一家人要和睦""不要计较这些小事"之类的话搪塞过去。

直到她临死前才知道，原来王建国早就和刘芳有一腿了。他对刘芳的偏护，不是因为弟媳身份，而是因为奸情。

"建国，我最后问你一句。"李秀芬直视着他的眼睛，"在你心里，我和刘芳，谁更重要？"

王建国愣住了："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我媳妇，她是我弟媳......"

"我要的不是这种官方回答。"李秀芬打断他，"我要你心里话。如果有一天我和刘芳发生冲突，你会站在哪一边？"

王建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李秀芬明白了。

就算重生回来，王建国本质上还是那个软弱、偏心、没有担当的男人。

"我知道了。"李秀芬转身看向窗外，"建国，咱们离婚吧。"

"什么？！"王建国腾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离婚。"李秀芬语气平静，"这个家容不下我，那我走就是了。"

"你疯了？！"王建国急了，"离什么婚？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能去哪？"

"这你不用管。"李秀芬抱起小宝，"我自有办法。"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前世她死后，无意中听到村里的闲话，才知道县里的供销社要招工，当时她要是去应聘，肯定能成功。毕竟她识字算数，还会打算盘，在那个年代是很有优势的。

但前世的她胆小怕事，不敢离开王家，最后错过了机会。

这一世，她要为自己和儿子争取一个全新的未来。

"李秀芬，你别胡闹了！"王建国想要拉住她，"有什么委屈咱们慢慢说，离婚算怎么回事？"

"胡闹？"李秀芬避开他的手，"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个决定。"

门外传来脚步声，张桂花的声音响起："怎么了这是？大晚上的吵什么？"

李秀芬看着推门而入的婆婆，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张桂花，我要和建国离婚。你儿子还给你，这个家我也不要了。"

张桂花愣了一秒，随即破口大骂："反了天了！哪有媳妇主动提离婚的？李秀芬，你还要不要脸？"

"要脸？"李秀芬冷笑，"这两年我受的那些委屈，你怎么不说要脸？"

"什么委屈？我们王家哪里委屈你了？"张桂花理直气壮，"吃的穿的哪样少了你的？"

"是啊，你们确实没少我的。"李秀芬点头，"粗茶淡饭管够，破衣烂衫能穿。可是好吃的给了刘芳，新衣服给了刘芳，甚至连我的嫁妆都给了刘芳。"

"那是因为芳芳需要......"

"需要什么？"李秀芬打断她，"需要我的缝纫机？需要我的钱？还是需要我丈夫的关心？"

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张桂花听出了弦外之音，脸色顿时变了。

"你......你在说什么？"

李秀芬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抱着孩子往外走："我明天就回娘家，过几天来办离婚手续。"

"你站住！"张桂花拦在门口，"孩子不能带走！那是我们王家的种！"

"孩子是我生的，我当然要带走。"李秀芬眼神冰冷，"张桂花，你最好别惹我。真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敢做。"

前世临死前，她听到了太多秘密。王家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足够让他们身败名裂。

这一世，她不介意当个恶人。

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李秀芬收拾好东西，抱着小宝就要离开王家。

张桂花拦在门口，死活不让她走："孩子不能带走！那是我们王家的根！"

"根？"李秀芬冷笑，"你们王家还有脸说根？"

她环视了一圈围观的邻居，声音故意提高："乡亲们都听好了，我李秀芬今天要和王建国离婚，带着孩子回娘家！"

"秀芬，这是为啥啊？"邻居王大婶好奇地问，"建国对你不好？"

"对我好？"李秀芬苦笑，"王大婶，你说说，有哪个男人会在老婆坐月子的时候，让老婆下床给小叔子媳妇做饭的？"

王大婶皱起眉头："这确实不合适......"

"何止不合适！"李秀芬越说越激动，"我生孩子那天，他陪着弟媳去县里买胭脂水粉，连孩子出生都没在跟前！"

周围的邻居开始窃窃私语。

在这个年代，男人陪着别的女人而不陪自己怀孕的妻子，确实说不过去。

"还有他妈！"李秀芬指着张桂花，"一碗鸡蛋羹，她舍不得给产妇吃，却给健健康康的刘芳补身子。你们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张桂花脸色涨红："你......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李秀芬冷笑，"昨天晚上的事情大家都听见了吧？她要我一个刚生完孩子半个月的产妇下床干活，却让身体健康的刘芳在屋里享清福！"

邻居们纷纷摇头。

确实，产妇坐月子是大事，让产妇干活是要出人命的。

"秀芬说得对！"王大婶站出来主持公道，"桂花，你这样做确实不对。人家刚生完孩子，怎么能让她干活？"

其他邻居也纷纷附和："就是啊，这不是要人命吗？"

"产妇坐月子是祖宗留下的规矩，不能破！"

张桂花被众人指责，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你们不懂！"

就在这时，刘芳从屋里走出来，一脸委屈："各位大叔大婶，你们误会了。昨天是我主动提出要照顾婆婆的，嫂子身体不好，我怎么忍心让她干活呢？"

她这话一出，现场的风向立刻变了。

"哎呀，芳芳真懂事！"

"还是弟媳妇贤惠啊！"

李秀芬看着刘芳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心里冷笑。

前世，刘芳就是靠着这种表面功夫收买人心，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好媳妇，而李秀芬是个挑事的泼妇。

"刘芳，你演技真不错。"李秀芬直接拆穿她，"昨天是你主动提出照顾婆婆？那你倒是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刘芳一愣："我......我给婆婆端茶倒水......"

"端茶倒水？"李秀芬冷笑，"你端的是我烧的水，倒的是我泡的茶。你自己除了张嘴说话，还干了什么？"

刘芳被问得哑口无言。

李秀芬继续追击："还有，昨天婆婆说让我去厨房帮你准备晚饭，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一个人忙不过来，需要我帮忙。现在怎么又说主动要照顾婆婆了？"

刘芳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我那是......"

"别我来我去的了。"李秀芬打断她，"刘芳，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在这个家里，你就是个享清福的，我就是个做牛做马的。现在我不想做了，你有意见？"

围观的邻居们开始重新打量刘芳。

确实，平时看到的都是李秀芬在干活，刘芳很少露面。

"秀芬，你这样说芳芳不合适......"王建国终于出现了，想要打圆场。

"不合适？"李秀芬转头看着他，"那我问你，刘芳嫁进咱家快两年了，给家里做过几顿饭？洗过几件衣服？喂过几次猪？"

王建国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因为答案是：几乎没有。

"再问你，我从嫁进来到现在，哪一天不是从早忙到晚？哪一顿饭不是我做的？哪一件脏衣服不是我洗的？"

王建国低下了头。

李秀芬环视一圈邻居："乡亲们，你们说说，这公平吗？同样是媳妇，凭什么她享清福，我受累？"

"确实不公平......"有邻居小声嘀咕。

"秀芬，你别胡闹了......"张桂花想要息事宁人，"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一家人？"李秀�fen冷笑，"张桂花，你心里有我这个媳妇吗？你心里只有刘芳一个媳妇吧？"

她转头看向刘芳："还有你，刘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想让我和建国离婚，然后你好名正言顺地......."

"秀芬！"王建国急忙打断她，"你在说什么？"

李秀芬看着他慌张的样子，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在说什么，你心里清楚。"李秀芬抱着孩子往外走，"王建国，离婚的事我是认真的。你们王家这滩浑水，我不趟了。"

"你敢走试试！"张桂花威胁道，"你走了，孩子留下！"

"孩子是我的！"李秀芬回头，眼神凌厉，"张桂花，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手指头试试？"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人想到，一向温顺的李秀芬会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我告诉你们，这辈子谁敢欺负我和我儿子，我就跟谁拼命！"李秀芬声音不大，但杀气十足，"别以为我好欺负，真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敢做！"

话音刚落，她就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王建国想要追上去，被张桂花拉住了："让她走！看她能去哪！没了咱们王家，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活不了几天就会回来求我们的！"

但李秀芬没有回头。

她走得很坚决，很决绝。

因为她知道，这一次，她要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不管前路多么艰难，都比在王家受委屈强。

更何况，她还有前世的记忆，知道很多即将发生的事情。

县里的供销社马上就要招工了，只要她把握住机会，就能获得一份稳定的工作。

到那时，谁还敢小瞧她？

谁还敢欺负她？

王家的那些人，早晚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第四章

李秀芬带着小宝回到了娘家。

李家村距离王家村只有十里路，但这十里路，李秀芬却觉得像是走了一辈子。

"月儿？你怎么回来了？"李母看到女儿抱着孩子出现在门口，吃了一惊，"建国呢？"

"娘，我和他离婚了。"李秀芬直接说道。

"什么？！"李父放下手里的活计，"离婚？好端端的离什么婚？"

李秀芬把在王家受的委屈详细说了一遍，李家二老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个王家！"李父气得直拍大腿，"当初说得好好的，要好好照顾我闺女，结果呢？"

"就是！"李母也心疼得不行，"我闺女白白净净的，嫁过去才两年就瘦成什么样了？"

确实，李秀芬现在看起来比结婚时瘦了一大圈，脸色也很不好。

"爹，娘，我已经想好了。"李秀芬抱着孩子坐下，"我要自力更生，不靠任何人。"

"胡说！"李父瞪眼，"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能做什么？"

"我能做的事多着呢。"李秀芬眼神坚定，"娘，您还记得县里的供销社吗？我准备去那里工作。"

"供销社？"李母一愣，"人家能要你？"

"能。"李秀芬胸有成竹，"我会识字算数，还会打算盘，这些都是优势。"

其实她知道，供销社马上就要招工，而且因为要招的是女同志，要求不高，主要看文化水平和算数能力。

以她的条件，肯定能被录取。

"可是你还要带孩子......"李母担心。

"孩子的事您别担心。"李秀芬已经想好了，"我先把孩子断奶，然后托人照看。等我站稳脚跟，再接回来。"

李父李母面面相觑。

他们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女儿会有这么大的决心。

"月儿，你真的想好了？"李父认真地问，"离婚可不是小事，你以后的路会很难走。"

"爹，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李秀芬看着窗外，"与其在王家受一辈子气，不如出来拼一把。就算失败了，至少我努力过。"

李母抹着眼泪："我可怜的闺女，都是爹娘没用，不能一直护着你......"

"娘，您别这么说。"李秀芬握住母亲的手，"您和爹已经给了我最好的教育，让我识字算数，这就是我最大的财富。"

确实，在那个年代，农村女孩能识字算数已经很不容易了。李家虽然不富裕，但很重视教育，让李秀芬上了几年学，这为她后来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那......那你什么时候去县里？"李父问。

"过两天我就去。"李秀芬抱着小宝，"我要赶在供销社招工之前到达。"

李母有些担心："你一个人去县里，人生地不熟的......"

"娘，您忘了表舅家在县里吗？"李秀芬提醒道，"我可以先在他家暂住几天。"

李母的表弟在县里做小生意，家里条件还不错，应该能帮上忙。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王建国出现在李家门口，身后还跟着张桂花。

"岳父，岳母。"王建国有些尴尬地打招呼，"我来接秀芬回家。"

"接什么接？"李父冷着脸，"你们是怎么对待我闺女的，心里没数吗？"

张桂花立刻不高兴了："亲家，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对秀芬怎么样，她自己心里清楚。"

"心里清楚？"李母站起来，"那你说说，你让一个刚生完孩子的产妇下床干活，这合适吗？"

"我那是......"张桂花想要解释，被李父打断了。

"别解释了！"李父怒道，"我闺女在你们家受了多少委屈，我们都听说了。你们王家要是这个态度，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王建国慌了："岳父，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李秀芬从屋里走出来，怀里抱着小宝，"建国，哪里误会了？你倒是说说看。"

看到李秀芬，王建国的语气软了下来："秀芬，你跟我回家吧。妈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会对你好的。"

"知道错了？"李秀芬看向张桂花，"她跟我道歉了吗？"

张桂花脸色一僵，显然没有道歉的意思。

"看见了吧？"李秀芬冷笑，"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没错，还谈什么知道错了？"

"秀芬，你别闹了。"王建国试图拉她的手，"咱们回家好好过日子，什么离婚不离婚的，别提了。"

李秀芬避开他的手："我没闹。建国，我是认真的。咱们不合适，离婚对彼此都好。"

"什么不合适？"张桂花插嘴，"你们都有孩子了，还有什么不合适的？"

"不合适的地方多了。"李秀芬看着她，"比如你偏心刘芳，比如建国对我漠不关心，比如......"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地说："比如有些人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妻子。"

王建国脸色瞬间变了："你......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心里清楚。"李秀芬直视着他的眼睛，"建国，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

这话含有深意，王建国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他心里开始打鼓：李秀芬到底知道多少？

"秀芬，你......你别胡思乱想......"王建国支支吾吾。

"我有没有胡思乱想，你心里最清楚。"李秀芬抱着孩子往屋里走，"总之，离婚的事我是认真的。你们请回吧。"

"不行！"张桂花急了，"孩子必须留下！那是我们王家的血脉！"

"血脉？"李秀芬回头，眼神冰冷，"张桂花，你还有脸说血脉？你们王家做的那些事，配谈血脉吗？"

这话说得很重，张桂花听得心里一惊。

李秀芬知道什么？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孩子我是一定要带走的。"李秀芬语气坚决，"谁敢阻拦，就别怪我撕破脸皮。"

说完，她抱着孩子进了屋，留下王建国和张桂花面面相觑。

李父李母也进了屋，关上了门。

王建国想要敲门，被张桂花拉住了："走！我们回去！"

"妈，就这么算了？"王建国不甘心。

"算了？"张桂花冷笑，"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能撑几天？等她走投无路了，自然会求着回来的。到那时，我们想怎么收拾她都行！"

但张桂花想错了。

李秀芬不是前世那个胆小怯懦的女人了。

这一次，她要靠自己的双手，为自己和儿子闯出一片天地。

而且，她还有一个杀手锏没有使用。

关于王家的那个秘密，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

必要的时候，她不介意使用这个武器。

第五章

三天后，李秀芬带着小宝来到了县城。

县城比乡下繁华多了，街道两旁的商店林立，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李秀芬找到了表舅李大贵的家。

"月儿？你怎么来了？"李大贵看到外甥女，很是惊讶，"还带着孩子？"

"表舅，我有事求您。"李秀芬开门见山，"我想在县里找份工作，能不能先在您家住几天？"

"找工作？"李大贵的妻子王春花走出来，"月儿，你不是在王家过得好好的吗？怎么想起来找工作了？"

李秀芬简单说了一下离婚的事，李大贵夫妇听得直摇头。

"这个王家，真是太过分了！"王春花义愤填膺，"放心，月儿，你就住在我们家，表舅妈支持你！"

"谢谢表舅妈。"李秀芬感激地说，"我不会白住的，我会给生活费。"

"说什么生活费！"李大贵摆手，"都是一家人。不过，月儿，你真想好了要在县里发展？"

"想好了。"李秀芬点头，"表舅，您在县里这么多年，人脉广，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哪里在招工？"

李大贵想了想："最近听说供销社要招女营业员，你可以去试试。"

李秀芬心里一喜，这正是她等的机会！

"不过，"李大贵提醒道，"供销社的工作可不好找，想进去的人多着呢。你得有真本事才行。"

"表舅放心，我有信心。"李秀芬胸有成竹。

第二天，李秀芬就去供销社打听消息。

供销社主任姓赵，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严肃。

"你想来我们供销社工作？"赵主任打量着李秀芬，"有什么特长？"

"我会识字算数，还会打算盘。"李秀芬不卑不亢地回答，"在村里经常帮人算账，从来没出过错。"

"是吗？"赵主任来了兴趣，"那你算一下，37.5斤大米，每斤1.2元，一共多少钱？"

"45元。"李秀芬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

赵主任点点头，又问："客人买了3.6元的东西，给了5元，应该找多少钱？"

"1.4元。"李秀芬依然回答得很快。

赵主任越来越满意："不错，算得又快又准。那你为什么想来供销社工作？"

"因为我想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和孩子。"李秀芬实话实说，"我不想依靠任何人。"

这话说得很真诚，赵主任被打动了。

在那个年代，女人能有这样的觉悟很不容易。

"好，我决定录用你。"赵主任拍板，"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李秀芬激动得差点哭出来："谢谢赵主任！我一定好好干！"

"不过，"赵主任提醒，"供销社的工作不轻松，要处理各种各样的客人，有时候还会遇到蛮不讲理的。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做好了。"李秀芬坚定地说，"再难也比在家受气强。"

赵主任被她的话逗笑了："好，有这个觉悟就够了。工资是每月25元，另外还有一些福利，比如逢年过节会发一些生活用品。"

25元！这在当时可是不少的收入了。

李秀芬高兴得不行，连声道谢。

离开供销社后，她立刻回到表舅家报告好消息。

"真的？"王春花高兴得不行，"月儿，你太厉害了！供销社的工作多少人想要都要不到呢！"

"是啊，"李大贵也很高兴，"这下你算是在县里站稳脚跟了。"

李秀芬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按照前世的记忆，不久之后，县里会开始搞经济改革，允许个人做小生意。到那时，她可以利用在供销社的经验，自己开个小店。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工作做好，站稳脚跟。

晚上，李秀芬给小宝喂奶时，突然想起一件事。

王家的人还不知道她已经找到工作了。

按照张桂花的想法，她应该很快就会走投无路，然后求着回王家。

可现在，她不但有了工作，还有了稳定的收入。

王家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想到这里，李秀芬不禁笑了。

前世，她受了那么多委屈，这辈子终于要扬眉吐气了。

第二天，李秀芬正式开始在供销社上班。

她被分配到日用品柜台，主要销售肥皂、毛巾、牙膏等生活用品。

"小李，这里的商品价格你都记住了吗？"带她的老师傅李大姐问。

"记住了。"李秀芬点头，"肥皂0.3元一块，毛巾0.8元一条，牙膏0.5元一支......"

她把所有商品的价格都背了下来，李大姐很满意。

"不错，记性真好。"李大姐笑道，"做我们这行，记性好很重要。"

上午的生意不算太忙，李秀芬很快就上手了。

但到了下午，一个意外的客人出现了。

刘芳！

她怎么会出现在县里？

刘芳看到李秀芬，也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哟，这不是嫂子吗？"刘芳走到柜台前，"怎么在这里？"

李秀芬冷静地看着她："买东西就买，不买就走。这里是供销社，不是你家。"

"脾气还这么冲。"刘芳阴阳怪气地说，"我听说你要离婚？还带着孩子来县里讨生活？"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李秀芬不想跟她多说。

"我当然不操心。"刘芳冷笑，"我只是想看看，你一个乡下女人，在县里能撑几天。"

她这话声音不小，周围的客人都听到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李秀芬意识到刘芳是故意来找茬的。

"你到底买不买东西？"李秀芬耐着性子问。

"买，当然买。"刘芳故意刁难，"我要两块肥皂，但是我要挑一下，要最好的。"

她拿起一块肥皂看了又看，挑了又挑，就是不满意。

李大姐看出了端倪，走过来问："怎么了，小李？"

"没事，李姐。"李秀芬压着火气，"这位同志在挑肥皂。"

"挑肥皂？"李大姐皱眉，"肥皂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好挑的？"

刘芳不服气："谁说一样的？这块有点缺角，这块颜色不对......"

她就是故意找茬，李秀芬看出来了。

"既然你这么挑剔，那就别买了。"李秀芬直接说道，"我们这里不伺候你这样的客人。"

"什么？"刘芳没想到李秀芬会这么直接，"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要投诉你！"

"投诉就投诉。"李秀芬一点不怕，"但你要先告诉我，你是来买东西的，还是来找茬的？"

周围的客人都看出来了，这个女人确实是在无理取闹。

"就是啊，肥皂有什么好挑的？"

"明摆着是找茬呢。"

刘芳被众人的目光盯得很不自在，但还是嘴硬："我花钱买东西，就有权利挑选！"

"那你慢慢挑。"李秀芬不再理她，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

刘芳气得不行，但又不能真的投诉，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李大姐过来拍拍李秀芬的肩膀："小李，你做得对。对这种无理取闹的客人，就应该这样对付。"

李秀芬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刘芳怎么会知道她在县里？

看来王家已经知道了她的消息。

那么，接下来他们会有什么动作呢？

李秀芬决定暂时不回娘家，免得连累父母。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第六章

晚上下班后，李秀芬回到表舅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李大贵和王春花的脸色都很凝重。

"怎么了，表舅？"李秀芬有些担心。

"月儿，今天有人来找过你。"李大贵皱着眉头说，"是个女的，说是你小叔子的媳妇。"

果然是刘芳！

"她说了什么？"李秀芬问。

"她说你偷了她家的钱，还偷了缝纫机。"王春花气愤地说，"还说你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带着孩子到处乱跑。"

李秀芬冷笑："她还说什么了？"

"她威胁我们，说如果再收留你，就让你男人来找我们的麻烦。"李大贵的脸色很难看，"月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秀芬坐下来，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包括缝纫机和钱的事情。

"什么？那缝纫机本来就是你的嫁妆？"王春花气得直拍大腿，"这个刘芳，颠倒黑白！"

"她就是想逼我回去。"李秀芬分析道，"估计王家那边压力很大，所以派她来搞破坏。"

李大贵沉思了一会儿："月儿，要不你还是先回娘家吧。我怕他们真的会来找麻烦。"

"表舅，您别担心。"李秀芬安慰道，"他们不敢真的怎么样。这里是县城，不是村里，他们闹不起来。"

"可是......"王春花还是担心。

"表舅妈，您放心。"李秀芬眼神坚定，"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退缩。再说，我现在有工作了，他们更没理由阻拦我。"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李大贵去开门。

门外站着王建国和张桂花，还有两个李秀芬不认识的男人。

"亲家，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王建国客气地说，"我们来接秀芬回家。"

"她不回去。"李大贵挡在门口，"你们请回吧。"

"不回去？"张桂花推开李大贵，"她是我们王家的媳妇，必须回去！"

李秀芬从屋里走出来："谁说我是你们王家的媳妇？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张桂花冷笑，"谁承认你们离婚了？没有村里的证明，没有公社的批准，什么离婚？"

确实，在那个年代，离婚需要很多手续，不是说离就能离的。

"那我明天就去办手续。"李秀芬毫不示弱。

"办什么手续？"王建国走上前，"秀芬，别闹了，跟我回家。"

"我不回去。"李秀芬往后退了一步，"我现在有工作，有收入，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工作？"张桂花嗤笑，"一个女人抛头露面的，算什么工作？"

"比在你们家当牛做马强。"李秀芬冷冷地说。

王建国的脸色变了："李秀芬，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好声好气来接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好声好气？"李秀芬指着门外的两个陌生男人，"带着这么多人来，这叫好声好气？"

那两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估计是王家找来壮胆的。

"月儿，你回屋去。"李大贵挡在李秀芬前面，"这里有我。"

"对，回屋去。"王春花也护着李秀芬。

"让开！"张桂花推搡着王春花，"她是我们王家的人，你们没权利拦着！"

"什么你们王家的人？"李大贵怒了，"她现在是我们家的客人，你们敢在我家撒野？"

"客人？"王建国冷笑，"李大贵，你最好想清楚了。收留别人家的媳妇，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这话带着威胁的意味。

李秀芬知道不能再让表舅一家受牵连了。

"算了，表舅。"李秀芬走出来，"我跟他们走。"

"月儿......"李大贵担心。

"没事的。"李秀芬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转向王建国，"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王建国问。

"第一，我要带着孩子。第二，我在供销社的工作不能停。第三，刘芳不能再对我指手画脚。"

张桂花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条件不条件的？你算老几？"

"我不算老几，但我现在有工作，有收入。"李秀芬看着她，"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回去。到时候闹到公社去，看看谁有理。"

王建国犹豫了。

确实，李秀芬现在有工作了，情况不一样了。如果闹到公社去，说不定还真是王家没理。

"行，我答应你。"王建国咬牙同意，"但你必须尽到媳妇的本分。"

"什么叫媳妇的本分？"李秀芬反问，"干家务活？那刘芳的本分呢？"

"她......"王建国被问得哑口无言。

"算了，这些回家再说。"李秀芬抱起小宝，"我们走吧。"

她知道，现在不是彻底翻脸的时候。她需要时间和机会，来彻底摆脱王家的控制。

但这一次回去，她不会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李秀芬了。

在路上，张桂花一直在数落李秀芬："你这个女人，心真大。抛下丈夫孩子往外跑，成什么体统？"

李秀芬懒得理她。

王建国也阴阳怪气地说："在外面风光了几天，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我确实了不起。"李秀芬淡淡地说，"至少我能靠自己养活自己，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这话让王建国很不舒服。

确实，李秀芬现在有工作了，某种程度上说确实比以前有底气了。

"有个破工作就狂了？"张桂花不服气，"一个月能挣几个钱？"

"25元。"李秀芬报出数字。

车里瞬间安静了。

25元在那个年代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了。

连王建国都有些意外，他在生产队干活，一年到头也就能分到二十多元。

"25元？"张桂花不敢相信，"你一个女人能挣这么多？"

"不相信可以去供销社问。"李秀芬很平静，"我现在每个月都有固定收入，不需要伸手向任何人要钱。"

这话说得很有底气，王建国和张桂花都沉默了。

他们原本以为李秀芬出来闯荡几天就会灰溜溜地回来求他们，没想到人家还真的站稳了脚跟。

这下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李秀芬有了经济独立的能力，就有了更多的选择权。

王家想要像以前那样欺负她，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回到王家村，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刘芳早就在门口等着，看到李秀芬回来，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有得意，也有不甘。

得意的是李秀芹还是回来了，不甘的是她现在有工作了，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欺负的人了。

"嫂子回来了？"刘芳假惺惺地说，"我们都担心死了。"

李秀芬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第七章

回到王家的第一天，李秀芬就感受到了微妙的变化。

张桂花虽然还是不高兴，但说话的语气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

毕竟，李秀芬现在每月有25元的收入，这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秀芬，既然你回来了，咱们就好好过日子。"张桂花装模作样地说，"以前的事就算了。"

"算了？"李秀芬冷笑，"张桂花，你以为几句话就能把以前的账一笔勾销？"

"那你还想怎么样？"张桂花脸色一变。

"我不想怎么样，但有些规矩得重新定一下。"李秀芬抱着小宝，"第一，我要上班，家里的活大家轮流干。第二，我的工资我自己管，不用上交。第三，小宝的口粮不能少。"

"凭什么？"张桂花不服气，"你是这个家的媳妇，应该承担媳妇的责任！"

"那刘芳呢？"李秀芬反问，"她也是这个家的媳妇，她的责任在哪里？"

张桂花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刘芳在这个家里几乎不干活，但张桂花从来没有要求过她。

"芳芳身体弱......"张桂花还想为刘芳开脱。

"身体弱就不用干活？"李秀芬打断她，"那我刚生完孩子的时候，身体更弱，你怎么逼我下床干活？"

这话说得张桂花无话可说。

王建国在一旁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别吵了。秀芬，你的要求我都答应。"

"真的？"李秀芬看着他，"那从明天开始，家里的活就按照我说的分工。我上班的日子，早饭由刘芳负责，晚饭我来做。刘芳负责喂鸡喂猪，我负责洗衣服打扫卫生。"

"这......"王建国看向张桂花。

张桂花的脸都绿了，但又不敢明确反对。

毕竟李秀芬现在有工作，真把她逼急了，她可以拍屁股走人。到时候王家不但失去了一个劳动力，还要承担抛弃媳妇的名声。

"行吧。"张桂花勉强同意。

刘芳在一旁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在王家这两年，基本上是享清福的，现在突然要干活，心里自然不乐意。

"嫂子，我身体不好，恐怕干不了重活......"刘芳试图推脱。

"喂鸡喂猪算什么重活？"李秀芬看着她，"你要是连这点活都干不了，那你在这个家还有什么用？"

这话说得很重，刘芳的脸瞬间红了。

"嫂子，你这话......"

"我这话怎么了？"李秀芬直接打断她，"刘芳，我话说在前头，以前我好说话，你们可以欺负我。现在不行了，我有工作，有收入，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你要是还想像以前那样享清福，那就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刘芳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看向王建国求助。

但王建国现在也不敢得罪李秀芬，只能装作没看见。

"好了，就这么定了。"李秀芬抱着孩子往屋里走，"我明天要上班，今晚早点休息。"

留下刘芳和张桂花面面相觑。

晚上，王建国来到李秀芬的房间。

"秀芬，你今天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王建国试探着说，"芳芳毕竟是客人......"

"客人？"李秀芬冷笑，"她在咱家住了快两年了，还是客人？那我呢？我是什么？"

"你是我媳妇......"王建国说得底气不足。

"既然我是你媳妇，那你为什么不护着我，反而护着她？"李秀芬直视着他的眼睛，"王建国，你心里到底把我当什么？"

王建国被问得心虚，移开了视线。

"我没有护着她，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李秀芬步步紧逼，"觉得她比我重要？觉得她比我值得同情？"

"我没有......"王建国想要辩解。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李秀芬打断他，"王建国，我今天把话说清楚。以前我没有选择，只能忍气吞声。现在不一样了，我有工作，有收入，大不了离婚。你要是还想过日子，就好好想想怎么做。要是不想过，那咱们趁早分开。"

这话说得很重，王建国心里一惊。

他能感觉到，李秀芬是认真的。

如果真的离婚，他损失更大。毕竟李秀芬现在有收入，能够独立生活，而他失去的是一个贤惠的妻子。

"秀芬，你别这样。"王建国语气软了下来，"我保证以后不会偏向任何人，咱们好好过日子。"

"保证？"李秀芬冷笑，"你的保证值几个钱？"

"那你说怎么办？"王建国有些急了。

李秀芬想了想："从明天开始，刘芳必须按照我说的分工干活。如果她不干，或者你妈偏护她，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行，我答应你。"王建国咬牙同意。

"还有，"李秀芬继续说，"我的工资我自己保管，不上交。小宝的口粮要保证，不能让别人的孩子占便宜。"

王建国点头："都答应你。"

"最后一点，"李秀芬看着他，"以后再有什么事，你必须站在我这边。不管是对你妈，还是对刘芳，我是你媳妇，应该是你最亲近的人。"

这话说得王建国心里一阵愧疚。

确实，这两年来，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没有站在妻子这边，反而偏向母亲和弟媳。

"我知道了。"王建国低声说，"以后我会注意的。"

"希望你说话算话。"李秀芬躺下，"我累了，你出去吧。"

王建国想要说什么，但看到李秀芬的表情，只能默默离开。

第二天早上，李秀芬起床准备上班，发现厨房里空空如也。

刘芳还在睡觉，根本没有做早饭的意思。

李秀芬直接去敲刘芳的房门："刘芳，起床做早饭！"

"谁啊？"刘芳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这么早......"

"我说了，你负责做早饭。现在已经六点半了，我七点要上班。"李秀芬声音很大，故意让全家人都听到。

"我......我身体不舒服......"刘芳还想推脱。

"身体不舒服？"李秀芬冷笑，"那你昨天晚上怎么有精神和建军在院子里聊到很晚？"

这话一出，房间里瞬间安静了。

张桂花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秀芬，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刘芳不守妇道。"李秀芬直接撕破脸皮，"大晚上不回房间睡觉，和建军在院子里窃窃私语，成什么体统？"

"你胡说！"刘芳急了，"我们只是在聊天！"

"聊天需要聊到半夜？聊天需要拉拉扯扯？"李秀芬冷笑，"刘芳，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桂花的脸色变了："秀芬，你别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你们心里清楚。"李秀芬看着她们，"总之，今天早饭必须刘芳做。做不出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转身回房间，留下母女俩面面相觑。

这个李秀芬，变得越来越难对付了。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李秀芬还有更大的杀手锏没有使出来。

关于王家的那个秘密，一旦曝光，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第八章

早饭最终还是刘芳做的，虽然做得很不情愿。

李秀芬吃过早饭后，抱着小宝准备去上班。

"小宝怎么办？"张桂花问，"你要带到供销社去？"

"当然。"李秀芬理所当然地说，"他是我儿子，我当然要带着。"

"那不合适吧？"王建国皱眉，"上班带孩子，像什么样子？"

"那你说怎么办？"李秀芬反问，"让谁来看孩子？"

王建国看向张桂花，但张桂花立刻摇头："我年纪大了，带不了孩子。"

这明显是借口，张桂花才五十出头，身体很好。

"那就让刘芳带。"李秀芬直接说，"反正她在家也没事做。"

"我？"刘芳一听就急了，"我不会带孩子啊！"

"不会可以学。"李秀芬冷冷地说，"你在这个家吃了两年白饭，总得做点贡献吧？"

"什么白饭？"刘芳不服气，"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一份子？"李秀芬嗤笑，"那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贡献？除了吃饭睡觉，你还会什么？"

刘芳被说得脸红脖子粗，但又反驳不了。

确实，她在王家这两年，基本上没做过什么家务。

"好了，就这么定了。"李秀芬不容置疑地说，"从今天开始，小宝由刘芳带。如果孩子有什么问题，我拿你是问。"

说完，她把小宝递给刘芳，转身就走。

刘芳抱着孩子，手忙脚乱的样子很是狼狈。

李秀芬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了一句："对了，小宝要是饿了，家里有米粉，用温水冲就行。记住，是温水，不是热水，也不是凉水。"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刘芳抱着孩子发愁。

她确实不会带孩子，小宝一哭她就慌了神。

"妈，这孩子一直哭，怎么办啊？"刘芳求助张桂花。

张桂花也很无奈："可能是饿了吧，你给他冲点米粉。"

刘芳手忙脚乱地去冲米粉，但不是水太热就是太凉，小宝吃了几口就开始哭闹。

"这可怎么办啊？"刘芳急得直跺脚。

张桂花也没办法，她虽然生过孩子，但那都是多年前的事了，现在让她带孩子也力不从心。

就这样，刘芳抱着哭闹的小宝折腾了一个上午。

而在供销社，李秀芬的心情却很好。

"小李，你今天怎么没带孩子来？"李大姐问。

"家里有人带。"李秀芬简单回答。

"那就好，带着孩子上班确实不方便。"李大姐点头。

上午的生意很好，李秀芬忙得不亦乐乎。

但她心里一直想着小宝，担心刘芳照顾不好他。

中午休息的时候，她决定回家看看。

推开门，就听到小宝的哭声。

李秀芬心里一紧，赶紧跑进屋。

只见刘芳抱着小宝，手忙脚乱的样子，孩子哭得脸都红了。

"怎么回事？"李秀芬接过孩子，"为什么一直哭？"

"我......我不知道啊。"刘芳委屈地说，"我给他喂了奶粉，他不吃。换了尿布，他还是哭。"

李秀芬检查了一下，发现小宝的尿布没有换干净，而且奶粉冲得太稠了。

"你这是怎么带孩子的？"李秀芬生气了，"尿布都没换干净，奶粉冲得跟糨糊一样，孩子能不哭吗？"

"我......我真的不会......"刘芳眼圈红了。

"不会就学！"李秀芬没好气地说，"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她重新给小宝换了尿布，冲了新的奶粉，孩子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看到了吗？"李秀芬演示给刘芳看，"尿布要换干净，奶粉不能冲太稠，水温要试一下，不能太热。"

刘芳点头，但心里很不舒服。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指使过，更没有这样伺候过别人。

"下午我还要上班，小宝继续你带。"李秀芬警告道，"要是再出问题，我跟你没完。"

"我......我尽力。"刘芳勉强答应。

李秀芬吃过午饭，又去上班了。

下午，刘芳更加小心地照顾小宝，但还是出了问题。

小宝拉肚子了。

"妈！孩子拉肚子了！"刘芳慌得不行。

张桂花也慌了："怎么会拉肚子？是不是吃坏了什么？"

"我就按照秀芬说的喂奶粉，没给别的啊。"刘芳委屈地说。

"那可能是奶粉的问题。"张桂花猜测，"或者是水不干净。"

"那怎么办？要不要去叫秀芬回来？"刘芳担心李秀芬回来会怪她。

"叫什么叫？"张桂花不愿意，"她会说我们照顾不好孩子。"

正说着，李秀芬下班回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小宝脸色不好，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孩子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他......他拉肚子了。"刘芳小声说。

"拉肚子？"李秀芬立刻检查小宝的情况，发现确实有些脱水的症状，"怎么会拉肚子？你给他吃了什么？"

"就是奶粉啊，我按照你说的冲的。"刘芳辩解。

李秀芬检查了奶瓶，发现奶瓶没有洗干净，还有上次的奶渍。

"你看看这奶瓶！"李秀芬怒了，"上面还有昨天的奶渍，你就这样给孩子用？"

"我......我洗了啊......"刘芳心虚地说。

"洗了？这叫洗了？"李秀芬举起奶瓶，"你看看这些污垢，细菌多少你知道吗？"

刘芳被骂得不敢抬头。

"还有这水，"李秀芬又检查了水缸，"你用的是生水吧？"

"不是开水吗？"刘芳更加心虚。

"开水？这水根本没烧开！"李秀芬气得发抖，"你这是要害死我儿子吗？"

张桂花听不下去了："秀芬，你别这么说芳芳，她也是好心......"

"好心？"李秀芬回头看着她，"张桂花，你还有脸说好心？她要是真有好心，能把奶瓶洗成这样？能给孩子喝生水？"

"那也不是故意的......"张桂花还想为刘芳开脱。

"不是故意的就可以害孩子？"李秀芬彻底爆发了，"张桂花，我告诉你，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拼命！"

说完，她抱着小宝就往外走："我要带孩子去卫生所！"

"秀芬，你别激动......"王建国想要拦住她。

"别拦我！"李秀芬眼中含泪，"我儿子要是有事，我跟你们王家没完！"

看着李秀芬抱着孩子离开的背影，王建国心里五味杂陈。

他开始意识到，李秀芬是真的变了。

以前的她温顺听话，现在的她强势果断。

而这个变化，是王家逼出来的。

如果当初他们对李秀芬好一点，现在的局面可能完全不同。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李秀芬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欺负的女人了。

第九章

卫生所的医生检查后，确认小宝是急性肠胃炎，主要是因为食物不洁导致的。

"孩子还小，肠胃娇嫩，一定要注意卫生。"医生叮嘱道，"奶瓶要消毒，水要煮开晾凉，不能马虎。"

李秀芬点头，心里对刘芳更加愤怒。

给孩子开了药，李秀芬抱着小宝回到家。

王建国迎上来："医生怎么说？"

"急性肠胃炎。"李秀芬冷冷地说，"都是因为不注意卫生。"

刘芳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秀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刘芳想要道歉。

"不是故意的？"李秀芬看着她，"刘芳，我问你，你结婚了吗？"

"结......结了。"刘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结婚了就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做事要负责任。"李秀芬的声音很冷，"你不会带孩子可以学，但你不能因为不会就马马虎虎，害了孩子。"

"我......我以后会注意的。"刘芳低着头说。

"以后？"李秀芬冷笑，"没有以后了。从明天开始，小宝我自己带，不用你了。"

"那你怎么上班？"张桂花问。

"我会想办法。"李秀芬抱着小宝进了房间，"总比让不负责任的人带强。"

关上门后，李秀芬坐在床边，看着怀里的小宝，心里又气又心疼。

前世，小宝就是这样被王家人照顾得营养不良，最后身体一直不好。

这一世，她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第二天，李秀芬带着小宝去了供销社。

"小李，怎么又带孩子来了？"李大姐问。

"家里的人照顾不好。"李秀芬简单解释，"我只能自己带。"

"这样不是办法啊。"李大姐皱眉，"带着孩子怎么专心工作？"

"我会想办法的。"李秀芬坚持。

确实，带着孩子工作很不方便，但李秀芬没有选择。

她不敢再把小宝交给王家的人照顾。

上午还好，小宝比较乖，大部分时间在睡觉。

但到了下午，小宝开始闹腾，李秀芬只能一边哄孩子一边招呼客人。

"这位同志，我要两块肥皂。"一个客人说。

"好的，请稍等。"李秀芬抱着孩子去拿肥皂，小宝突然哭了起来。

"孩子怎么了？"客人关心地问。

"可能是饿了。"李秀芬有些尴尬，"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她赶紧称好肥皂，收了钱，然后抱着孩子到一边去喂奶。

这样的情况出现了好几次，李秀芬都快崩溃了。

"小李，这样下去不行。"李大姐走过来，"你看，客人都有意见了。"

确实，有几个客人因为等得太久，都不高兴地走了。

"李姐，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真的没办法。"李秀芬眼圈有些红，"家里的人靠不住，我只能自己带。"

李大姐看着她，心里有些同情。

"这样吧，"李大姐想了想，"我有个办法。我妹妹家有个女儿，十六岁了，人很机灵。你可以让她帮你带孩子，给她一点工钱就行。"

"真的吗？"李秀芬眼睛一亮，"她靠得住吗？"

"放心，我妹妹家的孩子我了解，人品没问题。"李大姐拍拍她的肩膀，"我晚上就让我妹妹带她过来见见你。"

"太谢谢您了！"李秀芬感激不尽。

晚上，李大姐的妹妹李二婶带着女儿小翠来了。

小翠长得清秀，看起来很乖巧。

"秀芬姐，我听我姨说了你的情况。"小翠主动说道，"我可以帮你带孩子，我在家经常帮忙带我弟弟妹妹，有经验。"

李秀芬仔细观察了一下小翠，觉得这个女孩确实挺不错的。

"小翠，你愿意帮我带孩子？"李秀芬问，"我可以每个月给你五块钱。"

五块钱在当时不算少了，小翠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太好了！"

"但我有个要求，"李秀芬认真地说，"带孩子不能马虎，卫生一定要注意，奶瓶要洗干净，水要烧开。"

"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细心照顾的。"小翠拍着胸脯保证。

李秀芬看着小翠，心里终于踏实了一些。

有了小翠帮忙，她就可以安心工作了。

第二天，李秀芬带着小翠和小宝一起去了供销社。

"这是小翠，以后帮我带孩子。"李秀芬向李大姐介绍。

"好啊，这样你就能专心工作了。"李大姐很高兴。

小翠确实很细心，给小宝换尿布、冲奶粉都很熟练，而且很有耐心。

小宝在她的照顾下，很快就适应了。

李秀芬终于可以专心工作了，效率大大提高。

"小李，你这几天的工作表现很不错。"赵主任巡查时夸奖道，"处理客人很有耐心，算账也准确。"

"谢谢主任夸奖。"李秀芬很高兴。

"我看你很有潜力，"赵主任接着说，"下个月可能要提拔你当组长，工资也会涨到三十块。"

"真的吗？"李秀芬简直不敢相信，"谢谢主任！"

这个消息让李秀芬兴奋不已。

组长不但工资高，地位也不一样。

那天下班后，李秀芬心情很好地回到家。

但一进门，就看到刘芳在那里哭。

"怎么了？"李秀芬问王建国。

"芳芳今天去县里找工作，被人欺负了。"王建国解释道。

"欺负？怎么欺负的？"李秀芬好奇。

"有个厂长看她长得漂亮，想要......想要占便宜。"王建国说得有些含糊。

李秀芬明白了，这是遇到色狼了。

"那报警了吗？"李秀芬问。

"报什么警？"张桂花插嘴，"这种事传出去，芳芳还怎么见人？"

"那就这么算了？"李秀芬觉得不可思议。

"不算了还能怎么办？"张桂花无奈地说，"现在这世道，女人在外面就是容易吃亏。"

李秀芬看着哭泣的刘芳，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她不喜欢刘芳，但这种事确实让人同情。

"那以后怎么办？"李秀芬问，"还找工作吗？"

"不找了。"刘芳哭着说，"我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

李秀芬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但她心里明白，这件事可能会成为一个转机。

刘芳经历了这次挫折，可能会收敛一些，不再那么高傲。

而她自己的事业正在上升期，在家里的地位也会越来越高。

用不了多久，王家的人就会对她刮目相看。

到那时，她要让这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一个一个地付出代价。

第十章

一个月后，李秀芬正式被提拔为组长，月工资涨到了三十块。

这个消息在王家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听说秀芬当组长了？"

"真的假的？一个月三十块？"

"我的天，比公社干部还挣得多！"

邻居们纷纷来王家打听消息，态度比之前热情了很多。

张桂花脸上有了光彩，走路都挺直了腰板。

"我们家秀芬能干着呢！"张桂花逢人就夸，"供销社主任都说她是人才！"

完全忘了之前是怎么刁难李秀芬的。

王建国也很高兴，觉得脸上有光。

只有刘芳，脸色很不好看。

她本来想出去工作，结果碰了一鼻子灰，现在只能在家待着。

而李秀芬却越来越风光，这让她心里很不平衡。

"嫂子真厉害，这么快就当上组长了。"刘芳表面上恭维，心里却酸得很。

"一般一般。"李秀芬淡淡地说，"主要是踏实干活，自然就有回报。"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但刘芳知道是在讽刺自己不肯干活。

晚上，张桂花主动来到李秀芬房间。

"秀芬啊，妈以前对你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张桂花难得低声下气，"妈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是吗？"李秀芬头也不抬，"那以前让我一个产妇下床干活，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张桂花脸色一僵："那......那时候妈糊涂了。"

"糊涂？"李秀芬放下手里的活，看着她，"张桂花，你别以为我现在有点成就了，就能把以前的账一笔勾销。"

"那你还想怎么样？"张桂花有些不悦。

"我不想怎么样，但有些话我要说清楚。"李秀芬站起身，"第一，家里的活要公平分配，不能都让我一个人干。第二，小宝的待遇不能差，该吃的该喝的一样不能少。第三，我的工资我自己管，谁也不能动歪心思。"

张桂花听得脸色难看，但又不敢发作。

现在李秀芬是家里的顶梁柱，真把她惹急了，她可以拍屁股走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李秀芬看着她，"以后不准偏心刘芳。同样是媳妇，凭什么她享受，我受累？"

"我没有偏心......"张桂花想要辩解。

"有没有偏心，大家心里都清楚。"李秀芬打断她，"张桂花，我现在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孩子，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你要是还想像以前那样对我，那咱们就没必要继续做婆媳了。"

这话说得很重，张桂花心里一惊。

她知道李秀芬是认真的。

"好好好，妈以后一定注意。"张桂花连忙保证，"咱们都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

"希望你说话算话。"李秀芬重新坐下，"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听说县里要开办夜校，教大家学文化。你让建军也去学学，别整天无所事事的。"

"建军？他都这么大了，还学什么文化？"张桂花不以为然。

"不学文化怎么进步？"李秀芬反问，"现在是新时代了，没文化的人早晚要被淘汰。"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张桂花一时反驳不了。

"而且，"李秀芬继续说，"建军现在在生产队干活，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要是能学点文化，说不定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张桂花心动了。

确实，王建军现在的工作没什么前途，要是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就好了。

"那......那你觉得建军适合学什么？"张桂花试探着问。

"先学基本的读书写字，然后可以学点技术。"李秀芬胸有成竹，"我听说县里的机械厂要招技术工人，工资比在生产队高多了。"

这是实话。按照前世的记忆，机械厂确实要招工，而且工资待遇很不错。

"真的？"张桂花眼睛一亮，"那建军有机会吗？"

"只要肯学，就有机会。"李秀芬点头，"但前提是要有文化基础。"

张桂花连忙去找王建军商量这件事。

王建军一开始不太愿意，觉得自己都二十多岁了，再去学习有些丢人。

但在母亲的劝说下，还有李秀芬描述的美好前景诱惑下，他最终同意了。

"行，我去试试。"王建军说道，"不过要是学不会，我可不勉强。"

"放心，你肯定能学会。"李秀芬鼓励道，"到时候进了机械厂，工资比现在高好几倍呢。"

就这样，王建军开始去夜校学习。

而李秀芬在供销社的工作也越来越顺利。

她不但工作能力强，而且为人处事也很得当，很快就赢得了同事们的认可。

"小李组长，你真厉害。"同事小张夸奖道，"不但账算得准，处理客人也很有一套。"

"大家互相学习。"李秀芬谦虚地说。

"听说你以前在农村？"小张好奇地问，"怎么会这么能干？"

"可能是被逼出来的吧。"李秀芬笑了笑，"在农村不能干就得挨饿，自然就练出来了。"

这话说得轻松，但同事们都能感觉到其中的不易。

"你现在可算是咸鱼翻身了。"小张感慨道，"听说你丈夫家以前对你不好？"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李秀芬不想多说，"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了。"

确实，李秀芬现在的日子确实越来越好。

工作稳定，收入不错，在家里的地位也提高了。

最重要的是，小宝在小翠的精心照顾下，身体很健康，比前世同期要好很多。

而王家的人，现在对她的态度也完全不同了。

张桂花变得恭恭敬敬，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颐指气使。

王建国也更加重视她的意见，家里的大事小事都要征求她的看法。

就连刘芳，也不敢再在她面前耍脾气了。

但李秀芬知道，这只是表面的和谐。

王家的人之所以对她好，只是因为她现在有用了。

如果她失去了价值，他们还是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所以，她必须继续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