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链条拖过大理石地面，发出“哗啦”的刺耳声响。
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指骨苍白，眼底烧着猩红的疯狂，一步步向我逼近。
“苏冉，我说过，你跑不掉的。”
“从今天起，你就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只有我能看到你，只有我。”
他叫陆沉，是这本虐文里偏执到变态的男主角。
而我，是那个被他囚禁、折磨、最后还爱上他的圣母女主。
脑海里，机械的系统音冰冷响起：【新手任务发布：用爱感化陆沉，让他感受到世界的温暖。任务奖励：生存点100。】
我看着他手里那根比我手腕还粗的链子，沉默两秒，然后默默掏出手机，当着他不可置信的面，按下了三个数字。
“喂，110吗？我要报警。有人非法拘禁。”
1.
电话那头的接线员显然愣了一下，随即专业地问道：“女士，请您说一下具体地址和情况。”
我看着陆沉那张因为震惊而扭曲的俊脸，语气平静地报出了这栋半山别墅的地址。
“地址是云顶山麓1号别墅。当事人陆沉，企图用铁链将我囚禁于此，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对，他手里正拿着凶器。”
陆沉的瞳孔骤然紧缩，那股疯狂的火焰几乎要喷涌而出，将我焚烧殆尽。
“苏冉，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暴怒。
我举着手机，对他露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别激动，有事好商量。你看，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能知法犯法，对不对？”
脑海里的系统快要疯了。
【警告！警告！宿主行为严重偏离主线情节！请立刻挂断电话，向男主道歉，并用温柔的话语安抚他！】
【否则将扣除所有初始生存点，进行人道毁灭！】
我充耳不闻。
人道毁灭？
还有比待在这个疯子身边更不人道的事情吗？
“苏冉！”
陆沉猛地向前一步，伸手就要来抢我的手机。
我早有防备，灵巧地一闪身，躲到沙发后面，对着电话大喊：“警察同志！他要施暴了！快来救我啊！”
这一嗓子，彻底点燃了陆沉的理智。
他不再伪装，那张英俊的脸庞上布满了狰狞，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猛地朝我扑了过来。
沙发被他撞翻，发出一声巨响。
我尖叫着躲闪，手机在混乱中脱手飞出，砸在墙上，屏幕瞬间碎裂，通话也戛然而止。
完了。
我心里一凉。
陆沉一步步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铁链，眼神幽暗得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你为什么要逼我呢？”
他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诡异的委屈，“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永远地……留在我身边。”
系统还在我脑子里疯狂尖叫：【宿主！快！这是最后的机会！服软！求饶！告诉他你爱他！虐文女主经典台词背一遍！】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陆沉，脑子飞速运转。
就在他扬起铁链的瞬间，别墅的门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嘹亮而正义的警笛声。
我这辈子，从未觉得警笛声如此动听。
陆沉的动作僵住了。
他脸上的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打破了完美计划的阴鸷和烦躁。
他回头看了一眼窗外闪烁的红蓝警灯，又转头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仿佛要在我的灵魂上烙下一个印记。
“苏冉，你真以为他们能带走你？”
2.
门被敲响了，力道沉稳而有力。
“开门！警察！我们接到报警，这里有人涉嫌非法拘禁！”
陆沉冷笑一声，他非但没有慌乱，反而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微皱的衬衫袖口，将铁链随手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
他拉开门。
门外站着三名警察，为首的是一位看起来经验丰富的中年警官，目光锐利。
“我们是市局的，我叫李警官。”
李警官的视线扫过陆沉，然后落在我身上，看到我惊魂未定的样子和旁边翻倒的沙发，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位女士，是您报的警吗？”
我赶紧点头，从陆沉身后挤了出去，躲在李警官的身后，感觉浑身的安全感都回来了。
“是的，警官，就是他！他叫陆沉，他想把我锁起来！”
我指着陆沉，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这倒不是装的，是真吓的。
陆沉看着我躲在警察身后的样子，眼神里的阴鸷几乎凝成了实质。
但他面对警察，却换上了一副截然不同的面孔。
他摊开手，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苦笑：“警察同志，你们误会了。这是我女朋友，苏冉。我们只是……在玩一点小情侣之间的游戏。”
他指了指地上的铁链，语气轻松：“那就是个道具，她最近总说我陪她的时间少，闹脾气呢，我也是想哄哄她，没想到她当真了，还报了警。这丫头，就是爱开玩笑。”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表情管理堪称影帝级别。
李警官身后的两个年轻警察，脸上已经露出了“原来是情侣吵架”的了然表情。
我急了：“不是的！他说的都是假的！我根本不是他女朋友，我们只是……只是认识而已！他有暴力倾向，他想囚禁我！”
陆沉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受伤”和“包容”。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钱包，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李警官。
照片上，是我和陆沉的合影，背景是游乐园的摩天轮，我笑得灿烂，头亲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张照片，是原主留下的。
李警官接过照片，看了看，又看了看我们两个，脸上的严肃缓和了几分。
“小姑娘，情侣之间有点矛盾是正常的，但报警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百口莫辩。
我知道，这就是陆沉的可怕之处。
在原著里，他是个智商高达180的天才，精通心理学，擅长伪装和操纵人心。
他总能将一切都扭曲成对他有利的局面，让所有人，包括女主自己，都觉得是女主在无理取闹。
“不，警官，你们要相信我！”
我抓住李警官的胳膊，“你们可以查，这别墅的监控！他肯定有预谋的！”
陆沉轻笑一声，对李警官说：“警官，家里的监控前几天坏了，正准备叫人来修。冉冉，别闹了，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
他的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可我却听得毛骨悚然。
我知道，一旦警察走了，等待我的，将是比原著里更可怕的囚禁。
3.
系统在我脑海里幸灾乐祸。
【宿主，看到了吗？这就是偏离情节的下场。男主光环是无敌的，放弃抵抗，乖乖走情节吧。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我咬着牙，大脑飞速旋转。
不能让警察就这么走了。
我必须拿出更有力的证据，证明陆沉是个危险人物。
证据……证据……
原著的情节像弹幕一样在我脑海中飞速闪过。
陆沉，陆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表面上是天之骄子，私底下却因为童年阴影，有着严重的反社会人格。
他偏执、冷血、控制欲极强。
书里提到了他的一系列“丰功伟绩”。
为了得到女主，他逼疯了爱慕女主的男二，搞垮了男二家的公司。
为了测试女主的忠诚，他策划了一场绑架案，差点害死女主。
他还……对了！
黑客技术！
书里写过，陆沉是个顶级的电脑天才，曾经因为无聊，黑进过华尔街的金融系统，制造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混乱，最后又悄无声息地抹去了所有痕迹。
普通警察，确实拿他没办法。
但如果，是更高级别的部门呢？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形成。
我看着李警官已经准备收队的样子，猛地冲到他面前。
“李警官！等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而笃定。
“他不是普通人。他是个极度危险的高智商罪犯。”
陆沉的眉梢微微挑起，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李警官的耐心也快耗尽了：“小姑娘，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没有证据，我们不能……”
“我有！”
我打断他，“你们现在就可以查！一周前，城南区交通系统是不是出现过大规模瘫痪？持续了整整十分钟，所有红绿灯失灵，造成了数十起交通事故。”
李警官脸色一变。
这件事当时上了新闻，被定性为“系统突发性故障”，但内部一直没查出原因。
我接着说：“还有，上个月，‘天网’安防系统是不是出现过一个无法追踪的漏洞？有人利用这个漏洞，调阅了城市里任意角落的监控。”
李警官的表情已经从不耐烦，变成了震惊。
这些都是内部机密，普通市民根本不可能知道。
我死死地盯着陆沉，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些，都是他做的。”
陆沉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审视和……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味。
“苏冉，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嘴上否认，但眼神已经暴露了他的心虚。
我没理他，继续对李警官说：“你们抓不了他。你们的手段对他没用。他能轻易地抹掉自己的所有犯罪痕迹，甚至能反过来入侵你们的内部系统。”
“你们需要更专业的人来处理。”
李警官沉默了，他看着我，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陆沉，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挥了挥手，让两个年轻警员先看住陆沉，自己则走到一边，拿出了一个加密的通讯设备，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看到，他对着电话那头，低声说了几句，脸色越来越凝重。
挂断电话后，他走回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你，跟我来一下。”
他把我带到别墅外，远离了陆沉的视线。
“小姑娘，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他的语气严肃至极。
我当然不能说我是穿书的。
我只能半真半假地说道：“我……我以前无意中看到过他操作电脑，他说漏过嘴。我当时以为他在吹牛，但现在结合他的行为……我真的很害怕。”
我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恐惧和无助。
李警官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你做得对。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管辖范围。”
他看了一眼别墅里，陆沉正隔着玻璃窗，面无表情地望着我们。
“我们会在这里守着，直到‘他们’来。”
4.
“他们”来得很快。
没有警笛，只有两辆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越野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别墅门口。
车上下来了五六个男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神情冷峻，行动间带着一股军人般的利落和肃杀。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国字脸，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李警官立刻上前，敬了个礼：“张局。”
被称为“张局”的男人点了点头，目光直接越过他，落在了我身上。
“你就是报警人，苏冉？”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点了点头：“是的。”
“你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张局没再多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一挥手。
“进去，把人带走。”
他身后的人立刻行动，两个人守住门口，另外四个人径直走进了别墅。
没有粗暴的冲撞，也没有大声的呵斥。
他们只是安静地包围了陆沉。
我看到，陆沉在看到这群人的时候，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凝重。
他知道，这些人，和刚才的警察不一样。
这些人，是专业的。
他没有反抗，只是在被带出来的时候，视线死死地锁着我。
那眼神里没有了疯狂和暴怒，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刺骨的探究。
像是在问：苏冉，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从我身边走过，被押上了其中一辆车。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脑海里疯狂警报的系统，突然安静了。
然后，它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一丝颤抖和茫然的机械音，播报了一条新的通知。
【检测到不可抗力介入……情节线发生重大偏转……】
【系统正在重新计算……】
【重新计算失败……】
【启动紧急预案……正在连接主脑……】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总算，把这个瘟神送走了。
“苏小姐。”
张局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我回过神，看到他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需要你跟我们回去，做一个详细的笔录。”
我点头：“应该的。”
坐上另一辆车，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竟然……真的把虐文男主，上交给了国家？
系统在我脑子里，已经彻底宕机了，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
我感觉，我好像把这个世界，玩坏了。
5.
我被带到了一个我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地方。
戒备森严，到处都是穿着制服和便衣的工作人员，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表情严肃。
这里是国家安全局。
我在一间简洁的询问室里，做了一份长达三个小时的笔录。
我把我所知道的，关于陆沉的一切“能力”，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当然，是以“我无意中发现”和“他自己吹嘘”的名义。
包括他的黑客技术、心理侧写能力、超强的记忆力和逻辑分析能力，甚至还有他在原著里展现过的近身格斗技巧。
我说得越详细，对面负责记录的两个工作人员表情就越凝重。
最后，张局亲自进来了。
他挥手让其他人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苏小姐，”他开门见山，“我们对陆沉进行了初步评估。你说的，基本属实。”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会怎么样？”
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虽然他是个变态，但毕竟罪不至死。
“按照他所犯下的事，入侵国家交通系统，窃取金融机密，任何一条，都够他把牢底坐穿。”
张局的语气很平淡。
我沉默了。
这似乎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张局话锋一转，“我们发现，他是个百年一遇的天才。”
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他的大脑结构异于常人，思维模式，逻辑能力，都远超我们资料库里的任何一个顶级专家。”
张局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复杂的光芒，像是一个猎人，发现了一头凶猛却又无比珍贵的野兽。
“这样的人才，如果只是关在监狱里，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我好像……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我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张局，您的意思是……”
“我们调查了你的背景，”张局突然说，“普通家庭，普通大学，履历清白得像一张白纸。但你却能发现陆沉的异常，并且用最正确的方式，把他交到了我们手里。”
他盯着我的眼睛：“苏小姐，你是个很聪明，也很特别的姑娘。”
我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所以，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张局说，“对于陆沉这样一把没有刀鞘的利刃，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处理？”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
虐文男主，反社会人格，国之利器……
这些词汇在我脑海里碰撞，然后，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想法，逐渐成型。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张局审视的目光。
“张局，您听说过‘废物利用’吗？”
6.
张局的眉毛挑了挑，示意我继续说。
“陆沉这个人，性格有极大的缺陷。”
我斟酌着用词，“他偏执，控制欲强，缺乏共情能力，以自我为中心。这些特质在普通社会里，是极度危险的。”
“但是，如果换一个环境呢？如果把他放在一个需要这些特质的地方呢？”
我越说越顺。
“他的偏执，能不能用在攻克技术难题上？比如，破解一个敌对势力加密了十年都无人能解的密码？”
“他的控制欲，能不能用在制定严密的行动计划上？确保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万无一失？”
“他缺乏共情，冷血，这在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时，会不会反而是一种优势？他不会手软，不会被感情左右，能做出最理智、最冷酷的判断。”
我看着张局，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不是罪犯，他是一件武器。一件为国家量身定做的，最顶级的非对称武器。你们需要的，不是一把锁，把他锁起来。而是一个正确的方向，让他去对准真正的敌人。”
我说完，整个询问室里一片寂静。
张局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有震惊，有赞赏，还有一丝深思。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苏小姐，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里工作？”
我：“啊？”
话题跳跃得太快，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的观察力，你的胆识，还有你这天马行空却又直指核心的思路……都很适合我们这里。”
张局的语气很认真。
我赶紧摆手：“不不不，张局，我就是个普通人，我只想过普通的生活。”
开什么玩笑，跟一群顶级特工当同事？
我怕我活不过三天。
张局有些惋惜地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你刚才的建议，我们会认真考虑。”
他站起身：“今天辛苦你了。我们会派人送你回去。关于陆沉的一切，都将成为最高机密。我希望你能彻底忘记这件事，继续你的生活。”
“当然，没问题。”
我立刻保证。
我巴不得离这些是是非非越远越好。
离开安全局，坐上回去的车，我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脑海里，死机了很久的系统，突然又响了起来。
【……紧急预案启动成功。】
【检测到宿主成功将攻略目标移交至特殊机构，触发隐藏情节线——“为国铸剑”。】
【主线任务变更：请协助国家，将陆沉改造为国之利刃。】
【任务奖励：视改造成功度，奖励“功勋值”。功勋值可兑换现实奖励。】
我：“……”
不是，这都行？
这个草台班子系统，竟然还有这种隐藏设定？
我看着系统面板上突然出现的“功勋值商城”，里面琳琅满目，从“现金一百万”到“健康长寿丸”，甚至还有“一线城市海景别墅一套”。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忘记这件事？
不，我觉得，我可以为国家，再多做一点点贡献。
7.
接下来的日子，出乎意料的平静。
陆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而我，则多了一项秘密的“兼职”。
每周，我都会收到一份来自张局的加密邮件，里面是关于陆沉的“改造”进度报告。
第一周的报告很简单：【目标情绪极度不稳定，拒绝与任何人合作，破坏了三台评估设备。心理评估结果：极度危险，反社会人格特征明显。】
邮件最后，张局问我：【你有什么建议？】
我想了想，回复道：【他不是渴望控制吗？那就给他控制的东西。给他一个无法破解的程序，或者一个解不开的棋局，告诉他，只要他能赢，就给他一点“自由”。】
第二周的报告来了：【建议有效。目标沉迷于我们提供的“游戏”，情绪趋于稳定。他用三天时间，破解了我们专家组一个月都没能攻破的“堡垒”防火墙。但他要求见你。】
我看到最后一句，头皮都麻了。
我立刻回复：【不见！告诉他，想见我，就拿出更多的价值来交换。把他当成一个需要不断升级打怪才能见到最终BOSS的游戏角色。】
张局那边沉默了很久，最后只回了两个字：【收到。】
就这样，我以一个“编外顾问”的身份，通过邮件，远程参与了对陆沉的“驯化”过程。
我利用我对原著情节的了解，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又一个针对陆沉心理弱点的方案。
他自负，那就用更强的对手和更难的谜题去打压他的气焰，让他明白天外有天。
他没有信仰，那就让他看到那些为了国家和人民，默默奉献甚至牺牲的英雄事迹，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比个人欲望更宏大的东西。
他渴望一个“同类”，渴望被理解，那就由我这个“最了解他的人”，以一种若即若离的方式，给他设定一个又一个目标，让他为了得到我的“认可”，而不断地努力。
我的系统面板上，功勋值也在“叮叮叮”地往上涨。
我先兑换了一百万现金，把家里的贷款还清了，然后又兑换了一颗“强身健体丸”给爸妈寄了回去。
生活，似乎在朝着一个无比美好的方向发展。
期间，系统也发布了一些奇怪的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请为攻略目标送上一份温暖的礼物。】
我想了想，网购了一本最新版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附上一张卡片，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寄到了那个秘密基地。
据说，陆沉收到这份礼物后，在房间里枯坐了一整夜。
功勋值+1000。
【支线任务：请对攻略目标说一句鼓励的话。】
我在邮件里给张局写道：【请转告陆沉同志，组织上很看好他，希望他戒骄戒躁，再立新功，不要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
据说，陆沉看完这句话，把训练场的格斗假人打成了碎片。
功勋值+2000。
我发现，我好像找到了这个系统的正确使用方法。
只要把一切都跟“爱国”、“奉献”、“集体荣誉”挂上钩，系统就会判定任务完成，而且奖励还特别丰厚。
我甚至怀疑，这个系统，是不是某个红色组织开发的。
8.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我大学毕业，找了一份普通的设计工作，按部就班地生活。
和张局的邮件联系，也从一周一次，变成了一个月一次，最后变成了几个月才有一封。
邮件的内容，也从陆沉的个人改造，变成了他参与执行的某些任务的、脱敏后的简报。
【……成功截获境外间谍网络情报，避免国家经济损失上千亿。】
【……在海外，成功营救三名被困人质。】
【……破解敌国核心军事代码，为我国争取到巨大的战略主动。】
每一条简报背后，都是惊心动魄的交锋。
陆沉这个名字，已经不再与“偏执”、“变态”、“囚禁”联系在一起。
他成了一个代号，一个传奇。
他是国家最锋利的一把剑，悬在所有敌人的头顶。
张局在最后一封邮件里说：【他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甚至是最优秀的战士。你的任务，完成了。】
看到这句话，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亲手养大的鹰，终于飞向了属于它的天空。
欣慰，又有一丝怅然。
我的系统面板上，功勋值已经积累到了一个天文数字。
我兑换了那套海景别墅，还给家里人兑换了长期的健康保障。
我的人生，因为这个意外的穿越，和那个疯狂的决定，被彻底改变了。
我以为，我和陆沉的故事，到这里就该画上句号了。
我们一个在阳光下过着平凡的生活，一个在阴影里守护着这份平凡。
这是最好的结局。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张局熟悉的声音，但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疲惫和……请求。
“苏小姐，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9.
我再次来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张局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他看起来比三年前苍老了许多，两鬓已经有了白发。
“出什么事了？”
我开门见山。
“是陆沉。”
张局掐灭了烟头，“他……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前段时间在执行一项最高级别的潜伏任务，目标是一个国际恐怖组织。任务很成功，我们端掉了那个组织的老巢。”
“但是，在撤离的时候，为了掩护同伴，他暴露了。”
张局的声音很低沉：“他被抓了。我们动用了所有力量，才确定他被关押在金三角地区的一个秘密据点。”
“我们组织了营救，但都失败了。那个地方，防守极其森严，敌人非常狡猾。更重要的是……”
张局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们失去了和他的一切联系。我们不知道他是生是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叛变。”
“不可能！”
我下意识地反驳，“他不会叛变！”
这是一种直觉。
陆沉那样的人，他或许没有对国家的“信仰”，但他有他自己的骄傲和偏执。
他可以被毁灭，但绝不会屈服。
张局看着我，苦笑了一下：“我也希望如此。但是，敌人放出消息，说他已经投降，并且供出了我们多名海外特工的名单。虽然我们还没证实，但这已经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我们现在进退两难。如果强攻，伤亡巨大，而且很可能救不出人。如果不救，人心就散了。”
我明白了。
这是一个死局。
“所以，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我问。
张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推到我面前。
“这是我们目前掌握的，关于那个据点的所有情报。以及……敌人提出的，唯一一个可以谈判的条件。”
我打开档案袋。
里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陆沉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浑身是伤，鲜血染红了他的作战服。
但他抬着头，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轻蔑的笑，眼神像狼一样，死死地盯着镜头。
他还活着。
我松了一口气。
然后，我看到了照片下面的那行字。
【想要他活命，让一个叫苏冉的女人，来换。】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10.
“这不可能！”
我脱口而出，“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我的档案不是最高机密吗？”
“我们内部，出了叛徒。”
张局的语气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是三年前，接触过陆沉案子的一个人。他被策反了。”
原来如此。
所有的巧合，背后都有原因。
“他们为什么要点名要我？”
我还是不明白。
“因为叛徒告诉他们，你是陆沉唯一的弱点。”
张局的声音艰涩，“他说，陆沉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但他把你当成他唯一的‘所有物’。得到你，比杀了他更能让他痛苦。”
我感觉一阵恶寒从脚底升起。
那些人，不是想要我去做人质。
他们是想用我，来摧毁陆沉的意志。
“张局，这太荒谬了。”
我摇着头，“这根本不是一个选择题。我只是一个普通公民，我不可能……”
“我们不会让你去的。”
张局打断了我，“国家的使命，永远是保护人民，而不是牺牲人民。我今天叫你来，不是想让你去送死。”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我是想问你。你，苏冉，作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陆沉的人，你觉得，他现在在想什么？他会希望我们怎么做？”
我又一次，被推到了抉择的路口。
我看着照片上陆沉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脑海里闪过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闪过他被带走时那冰冷的探究，闪过那一份份战功赫赫的简报。
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疯子，一个天才，一个控制狂。
他想要赢。
无论在什么地方，面对什么敌人，他都想赢。
如果现在，我们放弃他，或者为了救他而落入敌人的圈套，那对他来说，就是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以他的骄傲，他宁愿死，也绝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他想让我们赢。”
我睁开眼，目光坚定地看着张局。
“他现在一定在用他的方式，给我们传递情报。他不是在等我们去救他，他是在等我们，配合他，里应外合，把敌人全部歼灭。”
“情报？”
张局愣住了，“可我们和他完全失去了联系。”
“不。”
我摇了摇头，拿起那张照片，“情报，就在这里。”
我指着照片上，陆沉那只被绑在身侧的手。
他的手指，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态蜷曲着。
“这是摩斯电码。”
11.
张局立刻找来了最顶级的密码专家。
一群人围着那张被放大了数十倍的照片，脸色越来越震惊。
“……内……三……外……七……爆……破……点……”
专家的声音都在颤抖。
陆沉，在被俘和严刑拷打的情况下，竟然利用敌人给他拍照炫耀的机会，用手指的微小动作，敲出了一份完整的据点内部结构图和防御漏洞！
这需要何等强大的意志力和计算能力！
“他是个疯子……也是个真正的英雄。”
张局喃喃自语，眼眶都红了。
有了这份情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之前的死局，被盘活了。
他们立刻开始制定全新的营救，或者说，是总攻计划。
而我，则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要参与这次行动。”
“不行！”
张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太危险了！你没有受过任何训练！”
“我不需要去一线。”
我冷静地说道，“我就待在指挥中心。但是，我必须在。”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因为，只有我，能跟陆沉‘对话’。”
张局沉默了。
他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陆沉的思维模式和常人不同，他的计划里，一定有很多只有我才能理解的“疯狂”之处。
“好。”
他最终点了点头，“我批准你，作为特别顾问，加入这次‘利刃’行动。”
那一刻，我脑海里的系统，突然响起了一声激昂的BGM。
【隐藏任务最终阶段开启：‘心有灵犀’！】
【任务要求：与攻略目标完成一次超越生死的默契配合。】
【任务奖励：？？？】
我看着那三个问号，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我只知道，我必须去。
不为任务，不为奖励。
只因为，那把国之利刃，是我亲手“上交”的。
我得把他，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12.
行动在三天后的深夜展开。
我坐在后方的指挥中心里，面前是数十个屏幕，显示着来自前线的实时画面。
无人机，单兵作战记录仪，热成像……
我能清晰地看到，我们的特战队员，如幽灵般潜入那个固若金汤的据点。
一切都按照陆沉给出的情报，顺利得不可思议。
外围的七个哨岗，被无声地拔除。
内部的三道防线，被轻易地突破。
我的手心全是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主屏幕。
那是负责突入核心囚室的A组的视角。
“A组已到达指定位置。”
耳机里传来队长压抑着兴奋的声音，“准备爆破！”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屏幕上，囚室门口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盆快要枯死的植物。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等等！”
我对着麦克风大喊，“停止爆破！有诈！”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苏顾问，现在是最佳时机，我们不能……”
“那盆花！”
我指着屏幕，语速极快，“原著里写过，陆沉对所有绿植过敏！他待的地方，绝对不可能出现一盆花！这是陷阱！是敌人故意让我们找到的！”
我的话，让整个指挥中心瞬间安静下来。
张局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随即果断下令：“A组，停止行动！全体后撤，寻找新的入口！”
几乎就在A组后撤的同一时间，那扇他们准备爆破的门，轰然爆炸！
剧烈的火焰和冲击波，将记录仪的画面震得一片雪白。
如果他们刚才执行了爆破，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后怕和……敬佩。
我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敌人发现了我们的潜入。
计划，必须改变。
“真正的入口在哪里……”
我死死地盯着据点的平面图，大脑飞速运转。
陆沉既然留下了陷阱，就一定会留下真正的线索。
线索在哪里？
我一遍遍地回想原著里关于陆沉的所有细节。
他的习惯，他的喜好，他的思维方式……
他喜欢对称，喜欢完美的数字，讨厌混乱和无序。
他最喜欢的数字是……7。
我猛地抬起头，在地图上飞快地寻找。
“找到了！”
我指着地图上一个毫不起眼的排污管道出口，“这里！据点一共有六个排污口，这是第七个！也是最隐蔽的一个！他把入口藏在了这里！”
“B组，立刻前往第七号排污口！”
张局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质疑。
13.
B组很快找到了那个伪装成岩石的排污口。
入口之后，是一条狭窄而黑暗的通道。
“我们进来了，通道安全。”
听着耳机里的回报，我稍微松了口气。
但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
这条通道，是陆沉留下的生路，也必然充满了对我们的考验。
很快，B组就遇到了第一个难题。
一道密码门。
“需要虹膜和声纹双重验证。”
队长报告道。
指挥中心的技术人员立刻开始尝试破解。
“不行，防火墙等级太高，强行破解会触发警报。”
“我们没有时间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盯着那扇冰冷的金属门，脑子里突然闪过系统曾经发布的一个任务。
【支线任务：请对攻略目标说一句鼓励的话。】
当时我让张局转告的是：“组织上很看好他……”
不，那不是陆沉想听的。
我拿起麦克风，手有些抖。
“队长，把你的声纹采集器，对准通讯器。”
“苏顾问？”
“执行命令。”
张局的声音不容置疑。
我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我从未有过的，近乎温柔的语气，清晰地说道：
“陆沉，我相信你。”
然后，我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回家了。”
我说完，整个指挥中心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两句话，对于陆沉来说，意味着什么。
“滴——”
一声轻响，从耳机里传来。
“声纹……验证通过！”
队长难以置信地喊道。
“虹膜呢？虹膜怎么办？”
我看着屏幕，那道门上，虹膜扫描的红光正在闪烁。
我笑了。
“不需要虹膜了。”
因为，我知道，陆沉设置这个关卡，他要等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虹膜。
他等的，只是我的这句话。
果然，下一秒，那道坚固的密码门，缓缓地向两侧滑开。
门后，是一个穿着囚服，浑身狼狈，但眼神却亮得惊人的男人。
正是陆沉。
他身后，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看守。
看来，他早就已经自己脱困了，只是在等我们。
他看着B组队员记录仪的镜头，仿佛穿透了屏幕，直接看到了我。
然后，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张扬而熟悉的笑容。
“你来得太慢了。”
14.
接下来的战斗，几乎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有了陆沉这个“内应”，整个据点的防御系统在他面前形同虚设。
他像一个优雅的死神，穿梭在枪林弹雨之中。
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致命。
我坐在指挥中心，看着他以一己之力，将整个恐怖组织搅得天翻地覆，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这还是那个只会用铁链囚禁女主的偏执狂吗？
不，他一直都是他。
只是以前，他的所有能量，都用在了那份扭曲的“爱”上。
而现在，他找到了一个更广阔的，足以让他肆意驰骋的战场。
一个小时后。
战斗结束。
耳机里传来队长激动的声音：“报告指挥中心！目标区域已肃清！人质陆沉，成功获救！”
指挥中心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
我靠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屏幕上，陆沉的身影被特战队员们簇拥着。
他拒绝了医疗兵的包扎，只是拿过一个通讯器，说了三个字。
“接苏冉。”
整个指挥中心又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张局亲自把一个耳机递给了我。
我戴上耳机，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然后，是陆沉那熟悉的，带着一丝沙哑的声线。
“我赢了。”
他说。
“嗯，你赢了。”
我说。
“照片上的样子，是不是很帅？”
“……一般，有点狼狈。”
他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一丝愉悦。
“我给你带了礼物。”
他说。
“什么？”
“那个叛徒的项上人头，你要不要？”
“……谢谢，不用了。请务必遵守日内瓦公约。”
短暂的沉默后，他突然问：“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知道他问的是哪一句。
“哪一句？让你回家的那句？”
我故意装傻。
“前一句。”
“……忘了。”
“苏冉。”
他叫我的名字，语气认真了起来，“等我回去。”
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挂断通讯，张局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苏小姐，谢谢你。你和陆沉，为国家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脑海里，系统的声音终于响起。
【隐藏任务‘心有灵犀’，完美达成！】
【正在进行最终奖励结算……】
【恭喜宿主，获得最终奖励——“选择权”。】
选择权？
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解释道：【宿主可以选择回归自己的原始世界，系统将为您抹去所有相关记忆，并给予您一生顺遂的补偿。或者，选择留在这个世界，与攻略目标，共同开启新的人生。】
我愣住了。
回归，还是留下？
我看着屏幕上，陆沉被簇拥着登上直升机的背影，那背影孤傲而挺拔。
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已经无法心安理得地回到那个没有他的，平淡的世界里了。
15.
半年后。
一场不对外公开的表彰大会，在那个我曾经去过的地方隆重举行。
我作为“特别贡献人员”，也被邀请参加。
我坐在第一排，看着一个个穿着军装或制服的英雄走上台，接受嘉奖。
当念到“陆沉”这个名字时，全场响起了最热烈的掌声。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制服，肩上扛着闪亮的功勋章，从容地走上台。
三年的磨砺，褪去了他身上所有的青涩和阴鸷。
他变得更加内敛，也更加危险。
那双眼睛，依旧像深潭，但潭底不再是疯狂的漩涡，而是淬炼过的，星辰般的光芒。
他就像一把入了鞘的绝世名剑，锋芒尽藏，却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他发表了获奖感言，很短，很官方。
“我的命，是国家的。”
说完，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然后，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他走下台，径直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他停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然后，他抬起手，将自己胸前那枚代表着最高荣誉的“国家利刃”勋章，摘了下来，郑重地，放在了我的手心。
勋章，还带着他胸口的温度。
“我的命是国家的，”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然后，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低到只有我能听见。
“但我的心，是你上交的。”
“现在，”他凝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想把它，要回来。”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底那抹熟悉的，偏执的火焰。
那火焰，不再是想要毁灭和占有。
而是一种，历经生死，洗尽铅华之后，唯一剩下的，纯粹的执着。
我脑海里，系统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
【恭喜宿-主，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攻略成功。】
【系统任务已全部完成，感谢您的使用，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系统，消失了。
我握紧了手里的勋章，温热的触感，无比真实。
我抬起头，迎上陆沉的目光，对他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好啊。”
我说。
“但是，要走流程。”
“先打报告，我批了才算。”
他愣了一下，随即，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漾开了璀璨的笑意。
像冰封了千年的寒潭，终于照进了第一缕阳光。
“是，长官。”
（全文完）